我跟SAP那点事(一)

很多事情都是偶然发生的，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我跟SAP的邂逅，其实是件非常偶然的事。
事情还要从2006年6月7日说起，那时的我还在成都读研二。同往常一样，那天我在寝室睡到11:00，之后懒洋洋的来到实验室，然后发现同学们居然都在忙着改简历。那时，我们离毕业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还没到找工作的时候，因此看到他们突然集体改简历，多少有些纳闷。于是忙问身边的人出了什么事，方知今晚有家公司将在电子科大进行一场校园宣讲会/招聘会，打算招几名实习生。然后据说这家叫SAP的公司很有名，但那时我确实从来没听说过这家很有名的公司。同学向我交待完后问我要不要同去看看。她当时这么说纯属处于礼貌，但站在我的角度，想想同学们都那么上进，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显得太堕落了，于是翻出尘封已久的本科时的简历，稍加改动，晚上同几乎是全班同学一起去了电子科大。

招聘时间：2006年6月7日 18:00
招聘地点：厦新厅

需求详述：
General Requirements:
To be interested in IT industry, and serious with your career in business software development
Good spoken English and English Writing Skill

Mind set:
Fast learner, analytic thinking and problem solving
Creative, innovative and self motivate
Team player
Adaptive to different culture
Campus recruitment schedule
Item
campus talk and on site paper test
Time
(TBC) June7
assessment center
department interview

公司简介
SAP Labs China, which has committed itself to software development ever since 1997, was formally established in November 2003 and upgraded as one of the ten SAP research centers in the world. As the most rapidly developing institute among SAP’s global branches, SAP Labs China has now owned over 450 researchers from around the world.

到了电子科大，宣讲会已经进行了大半。对那次宣讲，我唯一的印象就是不知所云，不过好在宣讲很快就结束了。接着有笔试，大约两三百个同学的样子吧。我们被告知，公司需要招两类实习生，一类将从事开发工作，另一类将从事语言方面工作，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应聘哪种实习生。之后，根据我们应聘的职位，我们被带进了两个不同的考场，班里的女生大多去了语言方面职位的考场。我嘛，显然选择了从事开发工作的职位。
笔试是全英文的，前面是几十个简单的逻辑推理选择题，后面是两三道问答题。前面的选择题还是很简单的，如果英文看懂了并且做错了，那就基本属于脑残了，抓紧时间做完就是了。后面问答题很泛泛，比如问你如果遇到这样的问题，你将会怎么优化啊之类的。我记得我奋笔疾书了一大通，很亢奋。让我印象最深的倒是，当我问了解这家公司的同学这家公司咋样时，同学很是激动，说了很多，大意就是要是能去这家公司，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第二天本打算按惯例再睡到11:00自然醒，结果10:00有人打电话过来，通知我下午去面试。跑到实验室，问同学昨晚那家LAP公司通知你们面试了嘛。同学白了我一眼，“是SAP”。无人响应，独身前往。SAP成都位于成都城南的天府软件园B区，距离市区大约8km的样子。可能那时天府软件园刚刚建成还不出名吧，出租师傅费了挺大劲儿才找到，我在天府软件园的A区北门下车，那里离SAP所在的B6座还是很远的。我只好穿过整个软件园。现在想想，天府软件园实在是一座很平常的软件园，不大，没什么特色，A区B区各8座楼分列在道路两侧。可能是那天天气太好，阳光太明朗，再加上学生没怎么在那种风格的写字楼混过，反正那时对软件园，对SAP的工作环境的印象，实在是太美妙了。
一共有10人通过了昨天的笔试来参加今天的面试。除了我，另外9位仁兄都是电子科大过来的，他们好像大多都认识，用四川话聊的很high，见我这个另类，也用工科男生特有的情怀表达了善意。我们10人被分成两组，然后被带到两个房间。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应聘面试吧，反正那时的我不懂那就是惨无人道灭绝人伦的群殴面试。
面试官的面相是非常典型的企业里的专家，温文尔雅，不过表情不丰富，并且似乎有点外国血统(后来知道他是S君，加拿大籍华人，但到底有没有1/8或更少的外国血统，至今不得而知)。他先说了一堆我还是听不懂的介绍SAP的话。介绍完又来了一个明显活跃很多的人，捧着笔记本，话很多，而且说得很快。不过他说了些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他说完就走了(后来知道他是M君，新加坡籍华人，清华出来的，确实是个牛人)。我内心充满了好奇，紧张，忐忑，但很努力的保持脸上很淡的微笑。就这样听完开场白之后，S君发给每人一张纸，是一个几家企业要合并的案例。案例介绍完全是很笼统的平铺直叙，没怎么交待细节。最后呢，是要你选择一个公司系统合并的方案，主要是一定要说出理由。这是一个很宽泛的问题，限制很少，自己发挥的东西很多。S君把案例发下来之后就离开了，给了我们大约半小时时间自由讨论。之后要看我们讨论，并最后选出一个人总结，当然，全是英文的。这样的面试，这样的问题，放在今天，我会觉得很正常，但是对于那时强于根据已知通过逻辑推到得到结论的工科男生，这么一个问题真的让我们很无语，真的很无语，真的不知道说什么，而且还要用英文。我记得后来小组在S君的面前一本正经讨论的时候，我话很少，因为我真不知道要说什么，倒是一个哥们儿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最后作总结的哥们儿也留给我很深的印象。反正现在想想，当时无论谁，说的都挺不靠谱的。最后S君与我们一一握手告别，我记得我的手特别凉，S君跟我握手的时候，表情小惊讶了一下。
可能受环境氛围的影响，更可能的是受那个同学给我描述SAP的影响，更更可能是受好不容易才通过笔试的影响，面试回去之后我才认真的找了找SAP的背景资料。找到的材料确实几乎一边倒的赞扬SAP，都把SAP说的很神。按说我是一个比较理性的人，起码怎么也谈不上任性，不过那时的我，确实就像一个三五岁的孩子在商场里玩具柜台前打滚那样，哭着闹着想来SAP。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我一天查收一次邮箱，等offer，当然，更可能的是拒信，反正等了一个月也没等到。倒是找到了SAP在7月份发布的新的招聘信息，上面写的是要招母语是英语的人，显然没我什么事。当然，我要是还等offer，就是脑壳长包了，但当时脑壳确实长包了，仍在坚持不懈的查收邮箱，频率越来越高，终于发展到一小时检查两次的程度。当然，还是等不到消息的，终于8月份发布的新的招聘测试人员的招聘信息出来了，于是又报名。
这次倒没有笔试，直接就过去面试了。这次不再是惨无人道的变态的群殴。由于经历过两个月痛苦的折磨，那时的我，对SAP有种说不出的情感，那种感觉有点儿像一个总不怎么搭理你的梦中情人。反正我印象很深的是1:30面试，我12:45就到了，于是撞见了同来面试的一个女的。当然，她的面试时间是1:00。这次面试，不再那么血腥，两个面试官也不再那么有个性(后来知道是J君跟Z君)，问题也容易回答许多。不过有点气人的是，他们一个问题是，听说你之前曾经面试过SAP，后来没有收到offer，那一定是某方面出了问题，你觉得是什么问题呢。这个问题着实把我气个半死。一个被你们拒了，然后苦等2个月不给消息，被折磨的神经兮兮的人，你们居然还问我，问我因为什么你们拒了我？！我哪知道你们因为什么拒了我啊。另一个问题是，你对做测试有兴趣有经验吗，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他们问我想做测试还是想做开发，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想做开发。他们接着问那你为什么应聘测试职位，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因为你们这次招的是测试。然后他们告诉我，也可以做开发的。
这次面试结束后，处于对先前两个月的遭遇的愤慨，我很失态的口气很强硬的问，你们到底多久给结果，答曰2周内一定有消息。不过我回去后依旧是那么神经，一天到晚疯狂查邮箱。终于，三周过去了，打电话给最初联系我的HR骂娘，答复显然让我耐心等待，成都的同事正在处理。一个背景材料是这个HR最初给我打电话电面的时候不时的咳嗽，反正那时的我是如此的愤怒失态，终于给HR写了这样一封邮件。

Sent: 2006年8月31日 15:41
Subject: Wondering my refuse letter

Dear Sir/Madam:

Sorry for interrupt you again. I send my CV ordering to get an intern for QA last week, and got a phone interview. I knew I did really bad in it coz of nervous and some other reasons, but plz send me a refuse letter… as it is really suffering that check my mailbox three times everyday…
At last, it seems that u catch a cold or sth coz u coughed in the phone interview, I wonder you are OK now…..

With many thanks, Tian Le

9月的时候，我替我的导师去北京开一个会。那个会有点神的，我是说是在人民大会堂开的。就在人民大会堂里，我收到了SAP的HR打来的电话。在人民大会堂里接电话接受面试未免太玩世不恭了，而且人民大会堂，作为国内最专业的开会的地方，不知怎么设计的墙体，无论我走到哪个角落，演讲者的声音都是那么洪亮，手机信号都是那样的差，于是电面推到下午。下午时，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北京地铁上，在地铁在某站停稳的时候，我又收到了SAP的HR打来的电话。你们懂的，在很挤的地铁里面接电话说英文是多么糗的事情，好在我理直气壮的说，这里没有信号，跟HR约定半小时后重新电面。到了宾馆后，很忐忑的等电话，等了2个小时，还是没等来，于是忍不住去洗澡。就在我一丝不挂，满身是水，脸上都是泡沫的时候，电话来了。于是我在卫生间里光着身子跟HR面试了半个小时。两天后，我接到了电话，说offer已经发到我的邮箱里面了，需要我填些个人信息，并需要尽快寄回。于是我在北京的一个地下室网吧签收了我在SAP的offer。入职的日期定于10月8日，那天我终于走进了SAP的办公室，成为了一名实习生。那时我才知道，那次面试的10个人没有一个人来到SAP。那时我还不知道的是，那次面试，我们组那四位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两位Z君跟Z君，在半年后也来到了SAP。